三管齐下，打击加密货币欺诈¹ ——这个数字还在持续增长。比特币、以太坊、狗狗币是最知名的三种加密货币，但在这个价值据称超过 3 万亿美元的市场里，它们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²

犯罪分子也是加密货币的拥趸，利用加密货币进行非法勾当。要应对这一情况，监管机构、执法机构 (LE) 和金融机构 (FI) 必须齐心协力，打击相关犯罪。

不义之财

2021 年，加密货币犯罪规模达 140 亿美元，创下历史新高，比上一年几乎翻了一番，2022 年预计将继续攀升³。2 月，美国司法部宣布逮捕有史以来最大加密货币盗窃案——45 亿美元的比特币共谋洗钱案案犯⁴。

非法利用加密货币主要有以下三种方式。

勒索软件: 加密货币具有点对点的特征，使持有者可非常轻松地在不同国家或地区之间转移大笔资金，而政府却无力阻止和拦截，因为任何网络参与者都不可能在其他两个钱包之间创建一个网关以批准或拒绝转账。但事实证明，在中国等国家，使用加密货币转移资金很难，因为这些国家有政策要求把资金留在国内，但这些政策是由货币交易所、银行等传统的金融机构执行的。

Ransomware: 根据美国财政部统计，2021 年上半年，美国的勒索软件受害者向黑客支付了 5.9 亿美元的赎金，超过 2020 年全年数额⁵。 受害者主要采用比特币支付。美国财政部还发现，全球超过 52 亿美元的比特币付款很可能与勒索软件有关⁶。

洗钱: 加密货币因其易用性和匿名性而成为一种广受欢迎的洗钱工具。清洗非法所得的过程分为三个步骤：处置、离析和融合/提取。

第一步是处置，将非法资金录入合法金融系统。接着，通过各种账户搅乱这笔资金，增加有关当局追踪资金来源的难度，这就是第二步“离析”。在此阶段，加密货币有机会大显身手。洗钱者无需祈祷离岸银行检查不要太认真，而是可以利用加密货币“离析”非法资金⁷ 。实际上，这会形成一个黑匣子，掩盖资金的入口和最终目的地，这就是第三步“融合/提取”。

立法工作仍在迎头赶上

如今，加密货币仍然基本不受监管，目前的监管也是东拼西凑。美国货币监理署、美国国税局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都发布了加密货币监管声明，但其声明均未超出各自管辖范围。2022 年 3 月，美国总统拜登颁布了行政命令⁸，要求相关主体在开发数字资产时负起责任，其中包括部分监管指令，但其实施方式还有待观察。

执法机构的角色

目前，执法机构尚无能为力，无法直接限制犯罪分子将去中心化金融 (DeFi) 服务用于非法勾当。不过，各机构仍可采取一些措施，间接限制去中心化虚拟货币领域的非法活动。

具体如下：去中心化的一个主要设计原则是透明；去中心化并非完全透明，但又内在地具有一定的透明度。在传统的金融体系中，少数主体（金融机构本身）拥有大部分信息，且不会与公众共享。这些机构知道并会验证户主的身份，也知晓进出该账户的交易活动。

但在加密货币世界中，记载着每笔交易记录的分类账是公开的。每个人都知道交易的来源和去向。借助集中化交易所（如币安和 Coinbase）等集中化加密货币服务，关键主体仍然可以充当“守门人”，落实身份验证等措施——虽然去中心化金融服务并非如此。执法机构可以让犯罪分子看到，他们在洗钱流程的后期阶段必将受到惩罚，由此阻止犯罪分子将去集中化金融服务用于犯罪活动。虽然去中心化金融地界内并无守门人，但只要犯罪分子试图将非法资金融回传统金融体系，就会遇到许多守门人。此时，有关当局就有能力了解犯罪分子的身份，重建资金流向，包括资金在去中心化金融基础设施中的旅程。至关重要的是，当局应继续卓有成效地实施相关调查，采取必要措施，阻止犯罪分子将去中心化金融服务用于洗钱和其他非法活动。

执法机构必须与传统金融机构合作，全面了解事情发生的具体情况、犯罪行为直接责任人的身份以及资金在金融系统中的流动。金融机构必须有能力快速轻松地提供此等信息，以便执法机构拼接出事情全貌。尽管如此，相关信息的采集和使用仍应由监管机构来落实。

金融服务机构当前可以做什么

完全避开加密货币是最有效的加密货币犯罪打击策略，但对大多数企业来说，此方案并不可行。随着加密货币日益获得认可，越来越多的客户会要求通过加密货币支付。潜在优势最终是否会压倒潜在弊端？这是个问题。若如此，则必须制定一种策略，用于打击加密货币可能引起的欺诈和犯罪行为。

针对此方面，了解您的客户 (KYC) 和反洗钱工具大有用武之地。例如，可能需要对使用加密货币的客户提高检测等级。可将加密货币交易活动本身或类似活动视为简单信号，将相关客户分成组，对各组持续进行严格审查和监控。不过，若有足够多的客户使用加密货币，这种做法就会失去意义，因为监控资源将被稀释，最终不得不基于针对性更强的风险为本方法审查资源分配情况。

从更现实的角度来看，还有一种可能性，即使用基于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的交易监控等技术工具，此类工具甚至可以检测到两个实体行为模式的细微差异。如此，金融机构就能更准确地瞄准不法分子，而不干扰正常客户的活动。最终，金融机构运营中的痛点就会减少，并提高效率。

采用合适的技术，还有利于金融机构维护和整理采集到的信息，并在必要时提供给执法机构。

加密货币犯罪取缔工作仍处于早期阶段，在此过程中必然有失误、经验和教训。然而，无论是否采取监管措施，金融机构都必须了解潜在的漏洞，制定明确的计划，做好预防和检测工作。

比欺诈先行一步

数字货币的兴起加剧了金融机构和有关当局面临的挑战，加大了预防加密货币洗钱的难度。金融机构必须立即行动，而非干等法律强制解决问题，因为监管总是落后至少一步，而风险却发生在当下。好消息是，有些现有工具可以提供帮助——只需稍加调整即可。

Andrea Vucetich，Symphony AyasdiAI 高级产品经理, @andreavucetich

1. “Today’s Cryptocurrency Prices by Market Cap,” 按市值计算的当今加密货币价格），CoinMarketCap，https://coinmarketcap.com/
2. Joanna Ossinger，“The World’s Cryptocurrency Is Now Worth More Than $3 Trillion”（世界上的加密货币现值超过 3 万亿美元），《时代周刊》，2021 年 11 月 8 日，https://time.com/6115300/cryptocurrency-value-3-trillion/
3. “Crypto Crime Trends for 2022：Illicit Transaction Activity Reaches All-Time High in Value，All-Time Low in Share of All Cryptocurrency Activity”（2022 年加密货币犯罪趋势：非法交易活动价值创下历史新高，加密货币活动占比创下新低），Chainalysis，2022 年 1 月 6 日，https://blog.chainalysis.com/reports/2022-crypto-crime-report-introduction/
4. “Two Arrested for Alleged Conspiracy to Launder $4.5 Billion in Stolen Cryptocurrency”（两人因涉嫌串谋洗钱 45 亿美元被盗加密货币被捕），美国司法部，2022 年 2 月 8 日，https://www.justice.gov/opa/pr/two-arrested-alleged-conspiracy-launder-45-billion-stolen-cryptocurrency
5. “Treasury Continues to Counter Ransomware as Part of Whole-of-Government Effort；Sanctions Ransomware Operators and Virtual Currency Exchange”（作为政府整体工作的一部分，美国财政部继续打击勒索软件；制裁勒索软件运营商和虚拟货币交易所），美国财政部，2021 年 11 月 8 日，https://home.treasury.gov/news/press-releases/jy0471
6. “Ransomware Trends in Bank Secrecy Act Data Between January 2021 and June 2021”（2021 年 1 月至 2021 年 6 月期间《银行保密法》数据中的勒索软件趋势），金融犯罪执法网络，https://www.fincen.gov/sites/default/files/2021-10/Financial%20Trend%20Analysis_Ransomware%20508%20FINAL.pdf
7. Katy Romy，“Banking secrecy remains a business model for Swiss banks”（银行业务保密仍是瑞士银行的一种商业模式），swissinfo.ch，2021 年 2 月 5 日，https://www.swissinfo.ch/eng/banking-secrecy-remains-a-business-model-for-swiss-banks/46335412
8. “FACT SHEET: President Biden to Sign Executive Order on Ensuring Responsibl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Assets”（情况简报：拜登总统拟签署行政命令，要求有序开发数字资产），白宫，2022 年 3 月 9 日，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room/statements-releases/2022/03/09/fact-sheet-president-biden-to-sign-executive-order-on-ensuring-responsible-innovation-in-digital-assets/